1.债权人自愿还是不自愿——合同与侵权
在探讨公司法中的“刺穿公司面纱”原则时，一个重要的考量因素是债权人与公司之间的交易是否是基于自愿的原则。如果债权人是自愿与公司进行交易的，那么通常情况下，他们被认为已经主动承担了与公司交易可能带来的风险，因此在大多数情况下，法院不会轻易刺穿公司的法人独立性，即不会忽略公司的独立法人地位而直接追究股东的个人责任。然而，如果债权人是在不自愿的情况下，例如在侵权行为中被迫与公司发生关系，那么法院更倾向于刺穿公司面纱，直接追究背后的股东责任。在合同交易中，债权人通常有机会在交易前对公司的资产状况进行调查，如果发现公司资产不足，他们可以要求公司支付现金或者提供相应的担保。如果公司拒绝这些要求，债权人可以选择放弃交易，避免潜在的风险。因此，如果债权人没有进行适当的调查，或者在没有得到足够保障的情况下仍然选择继续交易，那么他们将被视为已经承担了相应的风险。在合同案件中，风险通常被认为是双方当事人各自承担的，因此一般不需要刺穿公司面纱。然而，在侵权案件中，由于不存在自愿的交易，因此情况有所不同。企业主们是否可以通过公司形式将损失或受伤的风险转嫁给社会公众，这取决于公司是否有足够的资本来支付在该行业中可以合理预见的风险。如果公司的资本金不足，那么将风险转嫁给社会公众是不恰当的，此时就需要考虑刺穿公司面纱。
2.股东是积极的还是消极的
在刺穿公司面纱的法律实践中，法院通常只针对那些积极参与公司经营和管理的股东，而不会针对那些仅持有股份而不参与公司日常运营的消极股东。所谓积极股东，是指那些实际参与公司决策、管理，并对公司经营有实际影响力的人。他们对公司债务在主观上负有责任，如果利用公司形式损害了债权人的利益，刺穿公司面纱以追究其个人责任是合理的。相反，消极股东通常不参与公司的经营和管理，他们只是期待通过持有股份获得分红或股份升值，对公司债务没有直接的主观过错。在这种情况下，刺穿公司面纱对消极股东来说是不公平的，因为他们并没有利用公司形式去损害债权人的利益。
3.公司是封闭的还是公众的
根据上述第二点的分析，既然刺穿公司面纱主要针对的是积极参与公司经营的股东，那么这一原则主要适用于封闭公司，而不是公众公司。在公众公司中，投资者通常不直接参与公司的日常经营管理，而是通过董事会等机构间接行使权力。此外，公众公司通常具有较强的经济实力和偿债能力，因此一般不需要刺穿公司面纱。从社会整体利益的角度来看，有限责任制度的优越性在公众公司中体现得更为明显，而在封闭公司中，其社会效益相对较低。因此，刺穿公司面纱的做法主要适用于封闭公司，尤其是规模较小的封闭公司。据相关研究显示，在实际案例中，被刺穿公司面纱的公司股东人数往往不超过9人。①然而，在母子公司结构中，子公司作为独立法人，其面纱也经常被刺穿。但值得注意的是，在这种情况下，被刺穿面纱的子公司通常也是封闭公司，而非公众公司。
作为判断是否刺穿公司面纱的标准，这三个必要条件是简明、易行、实用的归类标准。只有当债权人是非自愿的、股东是积极参与公司经营的、公司是封闭性质的这三种情况同时满足时，才构成了刺穿公司面纱的大前提。但是，仅有大前提还不能直接得出刺穿公司面纱的结论，还需要满足小前提，即公司存在资本不足或者公司与股东之间存在主体混同的情况，这可以称为案情标准。只有当大前提中的全部三个条件与小前提中的任何一个条件相结合，形成一种“3+1”的格局时，才构成了刺穿公司面纱的典型案情。案情标准的判断和适用相对复杂，需要根据具体案例进行分析，下面将分别举例进行详细阐述。
 
 

本文作者-滇创财务